第21章 和班主任打一架
分校是近年来才并入市二中的，不仅教学质量没跟上本校，连学校的硬件条件也不能跟主校比。
譬如沈乖乖的班级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就是用从前的综合活动楼改造的，教室的隔音效果不那么好——李微熹站在教室外头，听着里头一对“有情人”的对白，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不能断言世界上所有的师生恋里都没有双向奔赴的真情，但是，如果一对命中注定的人真的相爱，又怎么可能不敢接受时间的考验？
等还在读书的那一方成年、就业、有了自己的思想，再确定关系，很难吗？
除非，作为“老师”的那一方，是想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贪占学生的仰慕崇拜——换言之，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得到一个成年女性的喜爱，他只能去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就下作！
李微熹扫了一眼教室外挂着的任课教师照片，名叫“盛维”的班主任，照片上的笑容仍然文雅，但此刻她却觉得，这人左看左猥琐，右看右无耻。
“好了，宝宝，差不多得了，嗯？过会儿要是还有别的同学来，看到教室的门关着，不太好。咱们把门打开好不好？”盛维柔声对女孩子说。
李微熹一惊，连忙走向楼梯间，先下了半层楼，准备等那个女孩打开了门，再假装急匆匆地回去找班主任要收据。
但她竖直耳朵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反倒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伴着重物一下一下击打楼梯瓷砖的节律。
“豪哥，我们刚看到沈乖乖从东边楼梯上去了，她也没从西边下来，肯定还在楼里。”
“行，兄弟们帮我守着两个门，看到她别让她走，给我打个电话。陈海，李齐康，你们俩跟我去找她。我还不信，今天抓不住这个贱人了。”
……沈家豪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有病？
李微熹心里暗骂一句见了鬼。
那两个初三学生，不是在沈家豪的兄弟们面前下了他的脸吗？怎么，这个讨人厌的死胖子，还有这么强的魅力，让他的混混兄弟们甘愿臣服于早餐店太子爷的脚下？
她简直想给那两个男生再打个电话，催他们出来平事——把活儿干成这样，还让她给雪竹姐“带个好”？
这种废柴人士，要是在公司里，早就去坐拿不到绩效和分红的冷板凳了好吗！
但是，不管她心中奔腾过多少咒骂，危机总是摆在眼前的。初三的教室在另一座楼里，即便那两位“学长”逃了课，此刻离她也肯定比沈家豪离她远。
远水救不得近火，遥远的救兵也没法保护此间的猴子。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沈家豪抓住她。
李微熹摸出手机，运指如飞地给张雪竹发了一条短信求救，然后“啊”地一声尖叫，扭头就飞奔上楼。
她已经听到了下层楼梯间响起的男生的脚步声，沈家豪喊：“你们别管我，先去把她抓住！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抓我？你们在想桃子！
李微熹的腿都已经好了，离教室所在的楼层又只有短短十三阶楼梯。她决定要跑，那两个男生就是追也不可能在她到教室门外之前追到她。
而当她冲出楼梯间的时候，教室的门开了，盛维站在教室外，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沈乖乖？你怎么了？”
“老师别说看到过我！”李微熹“来不及解释”，从他身边飞跑而过。
盛维一愣，“沈乖乖”已经从他身边飞跑而过，经过三个教室，一头扎进了中部楼梯间。
在来报名的时候，李微熹就注意过这座教学楼的构造——楼宇坐北朝南，采光很好，东侧、中间、西侧各有一条安全楼梯，下去正对应着这座楼的三个门。
今天，中间的主楼门是没有开的。沈家豪和他的狗腿们要堵她，只能堵东侧和西侧的门。
所以在解决这个危机之前，她不可能从这座楼里跑出去。
下去不行，那就上去。
上面还有两层楼，总能找到一间有靠谱老师的办公室吧。
李微熹跑到上一层的时候，沈家豪的两个兄弟也已经追到了这一层。
在做狗腿子这件事情上，他们很敬业的。
今日沈家豪原本是和几个他“看得上眼”的兄弟共谋报复沈乖乖的大计，不料被人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还受到了一顿嘲讽。眼看这几个兄弟大概不会为他卖力了，他只能含恨找几个从前不那么亲密的“下层狗腿”。
在他实乃早餐店继承人的真相传遍全校前，大部分人仍然相信他的富二代人设，而对于这些不太得风云人物“器重”的混混少年而言，豪哥突然有事找他们，怎不叫他们倍感振奋，热血沸腾！
人一旦拥有了激情，可能就会失去一部分脑子。
他们看到盛维站在楼道里，第一反应就是——沈乖乖一定是逃到教室里去了，这个老师在护着她！
这怎么能行！
他们快步上前：“沈乖乖在你们班吗？”
盛维皱着眉头：“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你们找她干什么？”
“她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找她要回来。”陈海一边说着，一边给李齐康使了个眼色。
“偷了你们的东西？什么东西？”
“学费。”
盛维本来想说，他没听说过沈乖乖有偷东西的习惯，但想想今天沈乖乖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样子，他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但他很清楚这些初中小女生打扮自己的伎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沈乖乖是化了妆的。
一个老实到木讷的穷女孩突然开始化妆，这意味着什么？
莫非沈乖乖真的染上了偷窃的恶习？
就在他犹豫之间，李齐康突然发足冲进了教室。
他相信沈乖乖肯定就在这里，但是，伴随着盛维“你干什么，出来”的急切喊声，他准备好了的笑容也僵死在脸上了。
教室里只有一个女生，她很漂亮，穿着白衬衣和红格子百褶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眼睛水汪汪的，格外闪亮，脸上还带着娇艳的红晕，嘴唇上涂着他说不出颜色但很好看的唇彩。
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干什么？找谁？”
李齐康愣住了，他支吾：“找……找沈乖乖……”
那个女生漂亮的脸上写满不耐烦：“她不在，你没看到吗？她报完到早都走了！”
李齐康不管她说了什么，径直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他觉得，沈乖乖多半会躲在那里求同学掩护——但他当然是失望了，桌子腿和椅子腿在他眼前交织成森林，森林里只有那女孩穿着丝袜的长腿，轮廓像鹿的身影一样纤细精致。
他有些呆怔。
然后就被愤怒的盛维扯住了后脖子，拖了起来：“你他妈干什么呢？看什么？”
“我看看沈乖乖是不是躲在下头，不行？”李齐康挣脱了他的手，摆出骂骂咧咧的抬杠架势。
“谁准你到我班上来抓我的学生？”盛维被沈乖乖那一嗓子吓了一跳，又遇到这么两个没规矩的东西，恼羞成怒，更加愤怒了，质问道，“她就算真拿了你们的东西，你们也可以让你们班主任来找我！直接冲到我班里要人，你们还把自己当学生吗？”
男人的脸面是不能打的，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什么都可以做。
李齐康虽然还是个少年，但在看到那女孩子的腿后，他产生了一种要在美少女面前逞英雄的念头。
他倔强地抬起头：“老子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在这儿给老子逞什么威……”
原以为他敢于反抗老师的勇敢样子会得到姑娘的注视，却没想到，那女孩白了他一眼，清晰无比地嘟囔：“傻x样子。”
傻x样子？
李齐康的脑袋轰地一声，也顾不得这女孩子漂亮了，开口就要骂脏话，但女生转过身去了，提起身边的包就要走，仿佛连多一个眼神都欠奉。
而盛维扯住他：“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我就有权管你，不是，我现在就叫保安送你出去！”
李齐康要跟盛维吵架，但跟着盛维进来的陈海，却注意到盛维脖子上有一片波光粼粼，颜色也比别处皮肤红些。
像是涂过什么女生用的化妆品。
陈海几步追上去，挡在那女孩面前。
女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海的嘴角升起笑容，用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什么也不干，但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你的口红蹭在他脖子上了。”
陈海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盛维和那个女生如遭雷击。
“师生恋，好浪漫，但这事儿好像是丑闻吧？嘿嘿，老师要是把沈乖乖去哪儿了告诉我们，我就不把你们在教室乱来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陈海笑了。
盛维一边下意识地去擦脖子上那一片皮肤，一边骂道：“你他妈不要脸！”
“不要脸？”陈海嘿嘿一笑，“老师，你猜，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她还能来上课不？你还能保住工作不？”
盛维的手，不，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哆嗦，而那个女孩儿惊恐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她的嘴唇泛白，精心涂上的唇彩也黯然了几分。
她一样感觉到了灭顶之灾近在咫尺的威胁——如果被别的老师知道，如果被家长知道，如果被同学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她和盛老师的，他们会拆散她和盛老师的！
不，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告诉他们沈乖乖在哪里，只要这两个臭混混不说出去就好……
而沈乖乖在哪里呢？
“老师！”她叫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盛维的嘴唇紧紧抿着，他觉得，被两个学生混混要挟实在是太耻辱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站在一边的李齐康突然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脖子拍下照片，还仔细分辨能不能看清那片异样的皮肤。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那片皮肤擦干净，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只能张口了：“她……上楼了。”
“从哪儿上楼的？”
“中间楼梯。”
眼见那两个小男生露出自以为得志的笑容，相视一眼要离开教室，盛维突然迈前一步，抢过李齐康的手机，从打开的窗户上扔了出去。
手机在楼下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盛维对着那女生喊了一句“快走”，她才像突然回过神似的，撒腿就往楼下跑——她跑得那么快，她得比别人先到那个手机跟前，把它彻底毁尸灭迹掉！
只要没有证据，其实，一切都还可以否认的不是吗？
而李齐康在短暂的懵逼之后暴怒了：“你他妈的……”
一个读初中的男生，跟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打架，谁会赢？
李齐康一拳挥向了盛维的鼻子，盛维一胳膊肘顶在李齐康肚子上，两个人转眼就撕扯到一起去了。
陈海都懵了，他们是要听豪哥的话找沈乖乖的，不是来找沈乖乖的班主任打架的！
李齐康这个傻叉，你就是把沈乖乖的班主任打成饺子馅，也救不了你的手机啊！
陈海去拉架，结果白白吃了几记不知谁挥来的拳脚。
——谁也救不了傻叉搭档！陈海决定不管作死的李齐康了，他掉头就往教室外头走，正碰上艰难跳上楼的单腿蚂蚱沈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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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沈乖乖的班级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就是用从前的综合活动楼改造的，教室的隔音效果不那么好——李微熹站在教室外头，听着里头一对“有情人”的对白，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不能断言世界上所有的师生恋里都没有双向奔赴的真情，但是，如果一对命中注定的人真的相爱，又怎么可能不敢接受时间的考验？
等还在读书的那一方成年、就业、有了自己的思想，再确定关系，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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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微熹扫了一眼教室外挂着的任课教师照片，名叫“盛维”的班主任，照片上的笑容仍然文雅，但此刻她却觉得，这人左看左猥琐，右看右无耻。
“好了，宝宝，差不多得了，嗯？过会儿要是还有别的同学来，看到教室的门关着，不太好。咱们把门打开好不好？”盛维柔声对女孩子说。
李微熹一惊，连忙走向楼梯间，先下了半层楼，准备等那个女孩打开了门，再假装急匆匆地回去找班主任要收据。
但她竖直耳朵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反倒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伴着重物一下一下击打楼梯瓷砖的节律。
“豪哥，我们刚看到沈乖乖从东边楼梯上去了，她也没从西边下来，肯定还在楼里。”
“行，兄弟们帮我守着两个门，看到她别让她走，给我打个电话。陈海，李齐康，你们俩跟我去找她。我还不信，今天抓不住这个贱人了。”
……沈家豪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有病？
李微熹心里暗骂一句见了鬼。
那两个初三学生，不是在沈家豪的兄弟们面前下了他的脸吗？怎么，这个讨人厌的死胖子，还有这么强的魅力，让他的混混兄弟们甘愿臣服于早餐店太子爷的脚下？
她简直想给那两个男生再打个电话，催他们出来平事——把活儿干成这样，还让她给雪竹姐“带个好”？
这种废柴人士，要是在公司里，早就去坐拿不到绩效和分红的冷板凳了好吗！
但是，不管她心中奔腾过多少咒骂，危机总是摆在眼前的。初三的教室在另一座楼里，即便那两位“学长”逃了课，此刻离她也肯定比沈家豪离她远。
远水救不得近火，遥远的救兵也没法保护此间的猴子。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沈家豪抓住她。
李微熹摸出手机，运指如飞地给张雪竹发了一条短信求救，然后“啊”地一声尖叫，扭头就飞奔上楼。
她已经听到了下层楼梯间响起的男生的脚步声，沈家豪喊：“你们别管我，先去把她抓住！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抓我？你们在想桃子！
李微熹的腿都已经好了，离教室所在的楼层又只有短短十三阶楼梯。她决定要跑，那两个男生就是追也不可能在她到教室门外之前追到她。
而当她冲出楼梯间的时候，教室的门开了，盛维站在教室外，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沈乖乖？你怎么了？”
“老师别说看到过我！”李微熹“来不及解释”，从他身边飞跑而过。
盛维一愣，“沈乖乖”已经从他身边飞跑而过，经过三个教室，一头扎进了中部楼梯间。
在来报名的时候，李微熹就注意过这座教学楼的构造——楼宇坐北朝南，采光很好，东侧、中间、西侧各有一条安全楼梯，下去正对应着这座楼的三个门。
今天，中间的主楼门是没有开的。沈家豪和他的狗腿们要堵她，只能堵东侧和西侧的门。
所以在解决这个危机之前，她不可能从这座楼里跑出去。
下去不行，那就上去。
上面还有两层楼，总能找到一间有靠谱老师的办公室吧。
李微熹跑到上一层的时候，沈家豪的两个兄弟也已经追到了这一层。
在做狗腿子这件事情上，他们很敬业的。
今日沈家豪原本是和几个他“看得上眼”的兄弟共谋报复沈乖乖的大计，不料被人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还受到了一顿嘲讽。眼看这几个兄弟大概不会为他卖力了，他只能含恨找几个从前不那么亲密的“下层狗腿”。
在他实乃早餐店继承人的真相传遍全校前，大部分人仍然相信他的富二代人设，而对于这些不太得风云人物“器重”的混混少年而言，豪哥突然有事找他们，怎不叫他们倍感振奋，热血沸腾！
人一旦拥有了激情，可能就会失去一部分脑子。
他们看到盛维站在楼道里，第一反应就是——沈乖乖一定是逃到教室里去了，这个老师在护着她！
这怎么能行！
他们快步上前：“沈乖乖在你们班吗？”
盛维皱着眉头：“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你们找她干什么？”
“她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找她要回来。”陈海一边说着，一边给李齐康使了个眼色。
“偷了你们的东西？什么东西？”
“学费。”
盛维本来想说，他没听说过沈乖乖有偷东西的习惯，但想想今天沈乖乖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样子，他就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但他很清楚这些初中小女生打扮自己的伎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沈乖乖是化了妆的。
一个老实到木讷的穷女孩突然开始化妆，这意味着什么？
莫非沈乖乖真的染上了偷窃的恶习？
就在他犹豫之间，李齐康突然发足冲进了教室。
他相信沈乖乖肯定就在这里，但是，伴随着盛维“你干什么，出来”的急切喊声，他准备好了的笑容也僵死在脸上了。
教室里只有一个女生，她很漂亮，穿着白衬衣和红格子百褶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眼睛水汪汪的，格外闪亮，脸上还带着娇艳的红晕，嘴唇上涂着他说不出颜色但很好看的唇彩。
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干什么？找谁？”
李齐康愣住了，他支吾：“找……找沈乖乖……”
那个女生漂亮的脸上写满不耐烦：“她不在，你没看到吗？她报完到早都走了！”
李齐康不管她说了什么，径直弯下腰去看桌子底下，他觉得，沈乖乖多半会躲在那里求同学掩护——但他当然是失望了，桌子腿和椅子腿在他眼前交织成森林，森林里只有那女孩穿着丝袜的长腿，轮廓像鹿的身影一样纤细精致。
他有些呆怔。
然后就被愤怒的盛维扯住了后脖子，拖了起来：“你他妈干什么呢？看什么？”
“我看看沈乖乖是不是躲在下头，不行？”李齐康挣脱了他的手，摆出骂骂咧咧的抬杠架势。
“谁准你到我班上来抓我的学生？”盛维被沈乖乖那一嗓子吓了一跳，又遇到这么两个没规矩的东西，恼羞成怒，更加愤怒了，质问道，“她就算真拿了你们的东西，你们也可以让你们班主任来找我！直接冲到我班里要人，你们还把自己当学生吗？”
男人的脸面是不能打的，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什么都可以做。
李齐康虽然还是个少年，但在看到那女孩子的腿后，他产生了一种要在美少女面前逞英雄的念头。
他倔强地抬起头：“老子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在这儿给老子逞什么威……”
原以为他敢于反抗老师的勇敢样子会得到姑娘的注视，却没想到，那女孩白了他一眼，清晰无比地嘟囔：“傻x样子。”
傻x样子？
李齐康的脑袋轰地一声，也顾不得这女孩子漂亮了，开口就要骂脏话，但女生转过身去了，提起身边的包就要走，仿佛连多一个眼神都欠奉。
而盛维扯住他：“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我就有权管你，不是，我现在就叫保安送你出去！”
李齐康要跟盛维吵架，但跟着盛维进来的陈海，却注意到盛维脖子上有一片波光粼粼，颜色也比别处皮肤红些。
像是涂过什么女生用的化妆品。
陈海几步追上去，挡在那女孩面前。
女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海的嘴角升起笑容，用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什么也不干，但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你的口红蹭在他脖子上了。”
陈海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盛维和那个女生如遭雷击。
“师生恋，好浪漫，但这事儿好像是丑闻吧？嘿嘿，老师要是把沈乖乖去哪儿了告诉我们，我就不把你们在教室乱来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陈海笑了。
盛维一边下意识地去擦脖子上那一片皮肤，一边骂道：“你他妈不要脸！”
“不要脸？”陈海嘿嘿一笑，“老师，你猜，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她还能来上课不？你还能保住工作不？”
盛维的手，不，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哆嗦，而那个女孩儿惊恐地回过头来看着他，她的嘴唇泛白，精心涂上的唇彩也黯然了几分。
她一样感觉到了灭顶之灾近在咫尺的威胁——如果被别的老师知道，如果被家长知道，如果被同学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她和盛老师的，他们会拆散她和盛老师的！
不，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告诉他们沈乖乖在哪里，只要这两个臭混混不说出去就好……
而沈乖乖在哪里呢？
“老师！”她叫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盛维的嘴唇紧紧抿着，他觉得，被两个学生混混要挟实在是太耻辱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站在一边的李齐康突然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脖子拍下照片，还仔细分辨能不能看清那片异样的皮肤。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那片皮肤擦干净，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只能张口了：“她……上楼了。”
“从哪儿上楼的？”
“中间楼梯。”
眼见那两个小男生露出自以为得志的笑容，相视一眼要离开教室，盛维突然迈前一步，抢过李齐康的手机，从打开的窗户上扔了出去。
手机在楼下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盛维对着那女生喊了一句“快走”，她才像突然回过神似的，撒腿就往楼下跑——她跑得那么快，她得比别人先到那个手机跟前，把它彻底毁尸灭迹掉！
只要没有证据，其实，一切都还可以否认的不是吗？
而李齐康在短暂的懵逼之后暴怒了：“你他妈的……”
一个读初中的男生，跟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打架，谁会赢？
李齐康一拳挥向了盛维的鼻子，盛维一胳膊肘顶在李齐康肚子上，两个人转眼就撕扯到一起去了。
陈海都懵了，他们是要听豪哥的话找沈乖乖的，不是来找沈乖乖的班主任打架的！
李齐康这个傻叉，你就是把沈乖乖的班主任打成饺子馅，也救不了你的手机啊！
陈海去拉架，结果白白吃了几记不知谁挥来的拳脚。
——谁也救不了傻叉搭档！陈海决定不管作死的李齐康了，他掉头就往教室外头走，正碰上艰难跳上楼的单腿蚂蚱沈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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