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突然恶化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她轻轻地问道。“能告诉我吗？”
贾鹏飞感觉到心里一震。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没，”他低下了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曾经…….”贾鹏飞的眼睛又湿润了。他停下来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我曾经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痛苦。而现在，我几乎忘记了快乐和幸福。仅有的一点点惬意和安宁也是手握流沙，终将有一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人离开。而留下来的，即使是过去带给我快乐的，也已经变了味儿。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操纵着我们…….”
贾鹏飞像着了魔一般张嘴就来，说的如初如醉，连他自己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我今儿怎么了……
而她正带着恍若隔世的表情里痴痴地听着。
贾鹏飞意间又看到了炕桌上的油灯，灯台底下，圆圆的一片阴影紧随着灯光而摇曳。这又触动了他那根伤感的神经。“在这条道路上，有阳光灿烂，风轻云淡。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乌云密布而后开始狂风暴雨。道路泥泞，我们步履蹒跚。本以为总会迎来日出云散，却万万想不到盼来的是细雨绵绵，一切云雾缭绕，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更找不到曾经走过的路。没有日出也就算了。说好的永不分离呢……”
越说贾鹏飞的声音越低沉。而她若有所思地静静地听着。心绪似乎早已飞到了贾鹏飞所说的那个世界里。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是啊，我理解，”半晌，她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微微笑了。“你真好。”
“嗯？”贾鹏飞愣了一下。喃喃道。“好……”
“你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可我不会说。这种感受没法表达出来。你帮我说了出来。呵呵…….”
看着她甜甜地笑容，贾鹏飞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我是被人抛弃的。被所有人。那些我爱的。”忽然间她低下了头低低地吟道“从来没有人对我好。”
贾鹏飞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样，也曾以为生活里都是美好的。哪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头驴。先是给他们拉磨，后又被卖给别人。我以为新的主人会对我好，哪想……”
说到这儿她似乎哭了。
“是，我比你幸福。”贾鹏飞缓缓地点点头。“起码生我的还有一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长大。没有把我当成驴。只不过，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其实也不算是爱，压根儿不考虑我的感受。你知道宠物吗？就像养的狗。”
她点了点头。
“我就想狗一样，被给予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吃穿用度。可是先决条件是我必须服从。让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能半有点质疑，更不能不遵守，甚至反抗。我想如果我反抗的话，最终会像丧家全一样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你说，这是爱吗？”
她抿了抿嘴。
“在外人看来，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而我的内心绝感觉不到快乐。必须服从，我好累。梦想全部被扼杀，尝试都被阻止。而我的心大概也早就死了…..”
她也点了一下头。“我懂。我和其他人说起我的苦闷。没有人理解，也是你这样的感觉。他们都认为我是没事找事儿。当我被欺负，被抛弃的时候他们却说我是罪有应得。一副…….。”
“幸灾乐祸的样子。”贾鹏飞形容道。
“什么？”她扬起眉毛，好奇而略带惊喜地问道。
“幸——灾——乐——祸。是形容看着别人痛苦啊自己高兴的卑鄙思想。”
“幸灾乐祸…….”她低着头轻轻重复着。
“你知道的真多。呵呵……”
真是奇怪，以前上学贾鹏飞没发现自己语文学得这么好啊。
“你以后还会再来吗？”她忽然又抬起头，一脸认真。
“嗯？”更害羞了。“会啊。只要……你不嫌我烦。”
她甜甜地笑了。“怎么会……”
一瞬间炕桌上的灯光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随后白色的明亮程度逐渐降低……
贾鹏飞睁开了眼，清晨的阳光正照射了进来，寝室里面一片蒙蒙亮。
我去，天亮了？
贾鹏飞感到浑身酸软，嗓子发干。更奇特的是，最里面一股炒花生和红枣的味道。
我勒个去，真的啊……
夜幕笼罩，正是万家灯火之时。而从省城中心医院的门口，驶出了一辆救护车，沿着马路上了高速路，呼啸着奔向首都脑科研与精神卫生中心。
白色，飘忽不定的白色，冰冷刺眼……
车里的日光灯刺得李婷睁不开眼。不过对于现在的她，睁闭眼都已经不重要。脑海中的梦魇才是眼前挥之不去的景象。
“呜呜呜……”痛彻心扉的啜泣在绝望地蔓延着，痛苦无休无止。
“把刀给我……”喃喃细语循环往复着。虽然飘忽不定却缓慢而决绝
是谁？……
红衣飘飘，“她”再一次来到跟前。看不清道不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呜——”李婷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尽管身上绑着好几条固定带，但担架还是跟着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
医护人员急忙将她按住，可抽动依旧不能完全平复。
“地西泮，10吧。”无奈，一名男大夫一边用力按住李婷一边抬头冲对面加固固定带的女护士命令道。女护士急忙去准备药品。
配药，扎扎入滴壶，一边给药一边调节滴速。不久，李婷安静了下来。女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再次弯腰调试滴速，一滴汗水从脑门上滴了下来，掉到了李婷的病号服上，汗滴混合泥土融入布层迅速扩散，像无尽的黑洞逐渐扩张，似乎要释放出阴暗。
女护士出于本能，在汗液滴下后，迅速将头扭向一边，无意间，她瞥见了车窗外的夜景：太阳已下山，而最后一抹余辉却还在西边的地平线附近挣扎。高速路两边的土堆和草木像鬼魅一般跳跃着。
唉。她有些失望：今晚有的干了。
“快，检查瞳孔！”一声大喝让她如梦初醒，只见李婷呼吸急促且微弱脸色煞白。
不好！
“肾上腺！快，除颤仪…….”
月末，马上就要到平安夜了，而学校忽然传出来一个噩耗：那个在树林里和对象约会却见了鬼的李婷突然病情急速恶化，经抢救无效死亡。
消息一出全校震惊。随即谣言四起：有的说李婷他们遇到了鬼，被附身了。也有的说二人在小树林约会，结果树妖姥姥妒忌的眼红，吸了二人精气。还有更辣耳朵的，说李婷是被前男友所害。他心理变态男女通吃。把二人都给OOXX了，并要杀人分尸。二人求饶。为了活命只好和配合这个变态并且依他的意思放出话说是遇到了鬼。最后二人共伺一夫的生活让李婷精神崩溃。
“呼哧！”贾鹏飞听到最后这个版本的谣言时没忍住，原本在嘴里的面条却从鼻子里跑了出来。之后再也不敢去那家拉面店了。
不久就有警车进入学校，据说是到事发现场调查李婷案的。同时各班开始开班会强调夜间行路的安全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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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鹏飞感觉到心里一震。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没，”他低下了头。“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曾经…….”贾鹏飞的眼睛又湿润了。他停下来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我曾经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和痛苦。而现在，我几乎忘记了快乐和幸福。仅有的一点点惬意和安宁也是手握流沙，终将有一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人离开。而留下来的，即使是过去带给我快乐的，也已经变了味儿。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操纵着我们…….”
贾鹏飞像着了魔一般张嘴就来，说的如初如醉，连他自己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我今儿怎么了……
而她正带着恍若隔世的表情里痴痴地听着。
贾鹏飞意间又看到了炕桌上的油灯，灯台底下，圆圆的一片阴影紧随着灯光而摇曳。这又触动了他那根伤感的神经。“在这条道路上，有阳光灿烂，风轻云淡。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乌云密布而后开始狂风暴雨。道路泥泞，我们步履蹒跚。本以为总会迎来日出云散，却万万想不到盼来的是细雨绵绵，一切云雾缭绕，看不到前进的方向，更找不到曾经走过的路。没有日出也就算了。说好的永不分离呢……”
越说贾鹏飞的声音越低沉。而她若有所思地静静地听着。心绪似乎早已飞到了贾鹏飞所说的那个世界里。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是啊，我理解，”半晌，她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微微笑了。“你真好。”
“嗯？”贾鹏飞愣了一下。喃喃道。“好……”
“你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可我不会说。这种感受没法表达出来。你帮我说了出来。呵呵…….”
看着她甜甜地笑容，贾鹏飞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
“我是被人抛弃的。被所有人。那些我爱的。”忽然间她低下了头低低地吟道“从来没有人对我好。”
贾鹏飞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和你一样，也曾以为生活里都是美好的。哪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头驴。先是给他们拉磨，后又被卖给别人。我以为新的主人会对我好，哪想……”
说到这儿她似乎哭了。
“是，我比你幸福。”贾鹏飞缓缓地点点头。“起码生我的还有一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长大。没有把我当成驴。只不过，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其实也不算是爱，压根儿不考虑我的感受。你知道宠物吗？就像养的狗。”
她点了点头。
“我就想狗一样，被给予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吃穿用度。可是先决条件是我必须服从。让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不能半有点质疑，更不能不遵守，甚至反抗。我想如果我反抗的话，最终会像丧家全一样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你说，这是爱吗？”
她抿了抿嘴。
“在外人看来，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而我的内心绝感觉不到快乐。必须服从，我好累。梦想全部被扼杀，尝试都被阻止。而我的心大概也早就死了…..”
她也点了一下头。“我懂。我和其他人说起我的苦闷。没有人理解，也是你这样的感觉。他们都认为我是没事找事儿。当我被欺负，被抛弃的时候他们却说我是罪有应得。一副…….。”
“幸灾乐祸的样子。”贾鹏飞形容道。
“什么？”她扬起眉毛，好奇而略带惊喜地问道。
“幸——灾——乐——祸。是形容看着别人痛苦啊自己高兴的卑鄙思想。”
“幸灾乐祸…….”她低着头轻轻重复着。
“你知道的真多。呵呵……”
真是奇怪，以前上学贾鹏飞没发现自己语文学得这么好啊。
“你以后还会再来吗？”她忽然又抬起头，一脸认真。
“嗯？”更害羞了。“会啊。只要……你不嫌我烦。”
她甜甜地笑了。“怎么会……”
一瞬间炕桌上的灯光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随后白色的明亮程度逐渐降低……
贾鹏飞睁开了眼，清晨的阳光正照射了进来，寝室里面一片蒙蒙亮。
我去，天亮了？
贾鹏飞感到浑身酸软，嗓子发干。更奇特的是，最里面一股炒花生和红枣的味道。
我勒个去，真的啊……
夜幕笼罩，正是万家灯火之时。而从省城中心医院的门口，驶出了一辆救护车，沿着马路上了高速路，呼啸着奔向首都脑科研与精神卫生中心。
白色，飘忽不定的白色，冰冷刺眼……
车里的日光灯刺得李婷睁不开眼。不过对于现在的她，睁闭眼都已经不重要。脑海中的梦魇才是眼前挥之不去的景象。
“呜呜呜……”痛彻心扉的啜泣在绝望地蔓延着，痛苦无休无止。
“把刀给我……”喃喃细语循环往复着。虽然飘忽不定却缓慢而决绝
是谁？……
红衣飘飘，“她”再一次来到跟前。看不清道不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呜——”李婷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抽动起来。尽管身上绑着好几条固定带，但担架还是跟着身体剧烈地颤动起来。
医护人员急忙将她按住，可抽动依旧不能完全平复。
“地西泮，10吧。”无奈，一名男大夫一边用力按住李婷一边抬头冲对面加固固定带的女护士命令道。女护士急忙去准备药品。
配药，扎扎入滴壶，一边给药一边调节滴速。不久，李婷安静了下来。女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再次弯腰调试滴速，一滴汗水从脑门上滴了下来，掉到了李婷的病号服上，汗滴混合泥土融入布层迅速扩散，像无尽的黑洞逐渐扩张，似乎要释放出阴暗。
女护士出于本能，在汗液滴下后，迅速将头扭向一边，无意间，她瞥见了车窗外的夜景：太阳已下山，而最后一抹余辉却还在西边的地平线附近挣扎。高速路两边的土堆和草木像鬼魅一般跳跃着。
唉。她有些失望：今晚有的干了。
“快，检查瞳孔！”一声大喝让她如梦初醒，只见李婷呼吸急促且微弱脸色煞白。
不好！
“肾上腺！快，除颤仪…….”
月末，马上就要到平安夜了，而学校忽然传出来一个噩耗：那个在树林里和对象约会却见了鬼的李婷突然病情急速恶化，经抢救无效死亡。
消息一出全校震惊。随即谣言四起：有的说李婷他们遇到了鬼，被附身了。也有的说二人在小树林约会，结果树妖姥姥妒忌的眼红，吸了二人精气。还有更辣耳朵的，说李婷是被前男友所害。他心理变态男女通吃。把二人都给OOXX了，并要杀人分尸。二人求饶。为了活命只好和配合这个变态并且依他的意思放出话说是遇到了鬼。最后二人共伺一夫的生活让李婷精神崩溃。
“呼哧！”贾鹏飞听到最后这个版本的谣言时没忍住，原本在嘴里的面条却从鼻子里跑了出来。之后再也不敢去那家拉面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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