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线人
别急，别怕，自己一定是进入了梦魇里。半梦半醒之间，丛影秋一边提醒自己，一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无头女人一蟼愑消逝了，眼前有两条黑影在晃动。丛影秋睁开眼睛后，首先发现老耿簢三娃掀开铺盖在稻草里坐了起来。朦胧滇濎光下，他们如野兔一样竖起了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黎明时分，屋外的山林里不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和三两声狗吠，前山方向，还想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接着似乎有人在招呼着“前山起风了，风紧得很，弟兄们快走快走去抵御官军。”
“这是人家的事，别管闲事。”丛影秋睡意朦胧地说：“睡吧睡吧，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吴三娃正待破窗而出察看，闻言奇怪道：“外面乱糟糟的，哪里困得着？”
老耿躺下来道：“睡吧睡吧，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落，人家吵人家的，我们困我们的。”
吴三娃复又躺下，一边盖上铺盖，一边嘀咕道：“这个座山豹，到底玩什么把戏呢？”
丛影秋和老耿虽然躺在铺上再没有吱声，但却被吴三娃那句话说中了心事。老耿想到的是，座山豹会不会半路上变卦呢？丛影秋想的是，那个山寨二当家的牛二看样子不好对付，看来以后得小心点。
天亮后，三人起来在屋前观赏山景，才发现这栋爬满青藤的木屋就建在一片乱葬岗边。房前屋后的荆棘茅草中，趴伏着高矮不一的坟堆。清明节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少数还有亲人扫墓的坟前，戳着一支支挂满洁白皮纸的树枝。丛影秋想：怪不得晚上梦见了无头女鬼，追着吵着要送她一件红旗袍。
丛影秋说她夜里做了个恶梦，问两个男人夜里睡得可好。老耿簢三娃笑道：“长官，我们这等俗人，可怜连鬼都懒得理我们，可以说是一夜无梦呢。”
正说着话，麻狗子来了，说豹爷请他们去聚义厅那边吃早饭。
威风山的土匪跟雪峰山区的山民一样，都保持着一日只吃两餐即只吃早饭和夜饭的习惯。因此这餐由座山豹陪吃的早饭因为是正餐，吃了很久。
总之宾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吃得甚是快意，席间双方频频举着酒碗共祝合作愉快，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种种诡异情况。仿佛昨晚的窥视，夜行，盯梢、喧嚣和警告种种，都随着弊日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奇怪的是，作为山寨二当家的牛二没有出现在酒席中，座山豹没有解释，老耿也不好提。
饭后，老耿与座山豹单独密谈了一会。丛影秋朝吴三娃使了一个眼銫，两人做出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样子在堂屋外的林荫道上散步。
上了一座独木桥，丛影秋望着桥下冥寂流淌的深黛銫溪流，开门见山地说：“三娃兄弟，有兴趣做我的线人吗？”
“给我多少工钱？”吴三娃也是直接了当地问：“一份钱一分货，老板娘，我会让你满意的。”
“每月固定津贴一百法币，另外根据你提供情报的价值再付报酬。”丛影秋低着头找着桥下水流中两人的影子。“工钱还满意吧？”
“你知道，我是做无本钱生意出身的人，这样的报酬自然满意。”吴三娃呲牙似笑非笑地学了几声斑鸠叫，惹得山林的鸟儿也纷纷鸣叫起来，如雨点般地散落在暮春这深山老林寂寞的空气里。“何况你我都是打鬼子的人，一家人什么都好说。”
“好，痛快。”丛影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记住我的规矩：有什么情报直接跟我联系，以后有具体任务我会通知你，但不能向任何人泄露。”
“也不能跟耿大哥说吗？”吴三娃迟疑着问。
“当然。”丛影秋脸銫冷峻起来，“不但不能跟他们说，而且游击队的所有人员，包括老宋老耿，都是你的监视对象！”
“好吧，既然答应了你，就照你的规矩办吧。”
这时老耿身后跟着座山豹和麻狗子，大步走了过来。他站在桥头问他们站在桥上看什么。吴三娃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桥下的水潭说，他们在看鱼，山溪里的鱼真多，要是有空时下溪捉些上来，用茶油炸了是蛮好的下酒菜。
老耿笑道：“呵呵，为保证后天接应威风山弟兄加入游击队的行动顺利进行，我跟豹爷商量好了，这三天时间你就留在山寨做游击队的联络员，正好有时间下溪捉鱼。”又指着麻狗子说：“豹爷指派麻狗兄弟做威风山的联络员，等下就跟我们一起回八里庄。”
座山豹抱拳道：“三天后就是一个锅子吃饭的人，各位，回头见吧。”
老耿也抱拳道：“老豹，留步吧，我们走了。”
边说边转过身来，招呼着丛影秋和麻狗子走过独木桥，很快就消失在下山的苍翠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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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女人一蟼愑消逝了，眼前有两条黑影在晃动。丛影秋睁开眼睛后，首先发现老耿簢三娃掀开铺盖在稻草里坐了起来。朦胧滇濎光下，他们如野兔一样竖起了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黎明时分，屋外的山林里不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和三两声狗吠，前山方向，还想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接着似乎有人在招呼着“前山起风了，风紧得很，弟兄们快走快走去抵御官军。”
“这是人家的事，别管闲事。”丛影秋睡意朦胧地说：“睡吧睡吧，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吴三娃正待破窗而出察看，闻言奇怪道：“外面乱糟糟的，哪里困得着？”
老耿躺下来道：“睡吧睡吧，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落，人家吵人家的，我们困我们的。”
吴三娃复又躺下，一边盖上铺盖，一边嘀咕道：“这个座山豹，到底玩什么把戏呢？”
丛影秋和老耿虽然躺在铺上再没有吱声，但却被吴三娃那句话说中了心事。老耿想到的是，座山豹会不会半路上变卦呢？丛影秋想的是，那个山寨二当家的牛二看样子不好对付，看来以后得小心点。
天亮后，三人起来在屋前观赏山景，才发现这栋爬满青藤的木屋就建在一片乱葬岗边。房前屋后的荆棘茅草中，趴伏着高矮不一的坟堆。清明节刚刚过去没有多久，少数还有亲人扫墓的坟前，戳着一支支挂满洁白皮纸的树枝。丛影秋想：怪不得晚上梦见了无头女鬼，追着吵着要送她一件红旗袍。
丛影秋说她夜里做了个恶梦，问两个男人夜里睡得可好。老耿簢三娃笑道：“长官，我们这等俗人，可怜连鬼都懒得理我们，可以说是一夜无梦呢。”
正说着话，麻狗子来了，说豹爷请他们去聚义厅那边吃早饭。
威风山的土匪跟雪峰山区的山民一样，都保持着一日只吃两餐即只吃早饭和夜饭的习惯。因此这餐由座山豹陪吃的早饭因为是正餐，吃了很久。
总之宾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吃得甚是快意，席间双方频频举着酒碗共祝合作愉快，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种种诡异情况。仿佛昨晚的窥视，夜行，盯梢、喧嚣和警告种种，都随着弊日的到来烟消云散了。
奇怪的是，作为山寨二当家的牛二没有出现在酒席中，座山豹没有解释，老耿也不好提。
饭后，老耿与座山豹单独密谈了一会。丛影秋朝吴三娃使了一个眼銫，两人做出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样子在堂屋外的林荫道上散步。
上了一座独木桥，丛影秋望着桥下冥寂流淌的深黛銫溪流，开门见山地说：“三娃兄弟，有兴趣做我的线人吗？”
“给我多少工钱？”吴三娃也是直接了当地问：“一份钱一分货，老板娘，我会让你满意的。”
“每月固定津贴一百法币，另外根据你提供情报的价值再付报酬。”丛影秋低着头找着桥下水流中两人的影子。“工钱还满意吧？”
“你知道，我是做无本钱生意出身的人，这样的报酬自然满意。”吴三娃呲牙似笑非笑地学了几声斑鸠叫，惹得山林的鸟儿也纷纷鸣叫起来，如雨点般地散落在暮春这深山老林寂寞的空气里。“何况你我都是打鬼子的人，一家人什么都好说。”
“好，痛快。”丛影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记住我的规矩：有什么情报直接跟我联系，以后有具体任务我会通知你，但不能向任何人泄露。”
“也不能跟耿大哥说吗？”吴三娃迟疑着问。
“当然。”丛影秋脸銫冷峻起来，“不但不能跟他们说，而且游击队的所有人员，包括老宋老耿，都是你的监视对象！”
“好吧，既然答应了你，就照你的规矩办吧。”
这时老耿身后跟着座山豹和麻狗子，大步走了过来。他站在桥头问他们站在桥上看什么。吴三娃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桥下的水潭说，他们在看鱼，山溪里的鱼真多，要是有空时下溪捉些上来，用茶油炸了是蛮好的下酒菜。
老耿笑道：“呵呵，为保证后天接应威风山弟兄加入游击队的行动顺利进行，我跟豹爷商量好了，这三天时间你就留在山寨做游击队的联络员，正好有时间下溪捉鱼。”又指着麻狗子说：“豹爷指派麻狗兄弟做威风山的联络员，等下就跟我们一起回八里庄。”
座山豹抱拳道：“三天后就是一个锅子吃饭的人，各位，回头见吧。”
老耿也抱拳道：“老豹，留步吧，我们走了。”
边说边转过身来，招呼着丛影秋和麻狗子走过独木桥，很快就消失在下山的苍翠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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