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太监受_我的审美与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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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太监受

  “听说皇上近日病重,连朝都上不了了。”

  庆历十五年,天子病重的消息遍传朝堂,连市井百姓亦有所耳闻,茶楼上聚着一群儒冠书生,闻言无不掩面痛哭,

  “天要亡我大晋啊!奸臣当道,宦官乱政,家国何日宁焉?”

  “圣上膝下无子,这皇位莫不是要旁落那九千岁谢初云之手?”

  有人闻言拂袖冷哼,

  “他一介阉人,纵要了这江山也是无用!更何况裴太妃膝下仍有一子,你们忘了岭南的信王殿下么?”

  先帝本就子嗣不多,当初争权夺位死的死伤的伤,除了当今皇上,现在就剩了一个信王。

  现任皇帝是个小心眼,又生得一副多疑的性子,因此一登基就把他远远打发到了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岭南去了。

  众所周知,岭南多虫障,虽物资丰富,可到底是未经开化的穷乡僻壤,那边本地的寨王拥兵自重,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可想而知信王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

  如果是以前,皇上巴不得自己这个弟弟早些死了才好,但是如今不行了。

  他年轻时偏信宦官,又沉迷酒色,被谢初云那个狗东西架空皇权,还下药坏了身子,这么些年后宫三千竟无一人成功诞下龙嗣。

  屈指一数,能继位的也只有远在岭南的信王。

  皇帝再如何昏庸,也知这大晋的江山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他躺在龙床上,屏退众人,只留了心腹宦官吴庸,

  “速……速召信王回京,你带三千黑风骑沿途互送,万不可生半点差池!”

  此时这乾元殿只剩他们两人,吴庸闻言一惊,在床边跪伏着身子为难道,

  “如此大的动静,怕是避不了那位的耳目,三千人,奴才恐带不出城啊。”

  那位,指的便是东厂督公谢初云。

  皇帝闻言气急咳嗽了两声,攥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用力道,

  “带不出也要带!不然朕死后有何颜面去见祖宗?!你无需避着他,此事闹得越大越好,朕膝下无子,百年之后传位给老九,本就是天经地义,你直接带人大张旗鼓的出去便可,谢初云碍着人言不敢多说什么,只一点!”

  皇帝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恨声道,

  “你一定要护好信王的性命,莫让那狗贼加害了!”

  “是……”

  吴庸只能领命,躬身静悄悄退了出去,一开门就见大殿外间的盘龙柱旁立着一名容貌昳丽的男子。

  吴庸打了个千单膝下跪,

  “奴才见过督公。”

  这男子穿着一身玄色蟒袍,下摆绣流云山河海浪纹饰,打眼威仪十足,奈何他肤色白的过分,只一双唇殷红似血,便无端透露出几分怪诞。

  谢初云原本正耷拉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腕上的檀木珠串,听到吴庸的请安声,他这才掀了掀眼皮子,

  “起来吧,如何了?”

  声音细细的,较之男子阴柔的很。

  吴庸闻言从地上起了身,扫了眼周围把守乾元殿的禁卫军,这才凑到谢初云跟前耳语道,

  “……便是如此,皇上命奴才率三千黑风骑沿路互送信王殿下,说万不可有差池,还说……还说万不能让督公害了信王的性命……”

  他说到后面一句声音已然小了下去,谢初云倒是不怎么生气,闻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整个大晋谁不知道,他谢初云才是真皇帝。

  说完慢悠悠的步下台阶,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可查到覃鲮裇的下落了?”

  “回督公,已查到了,岭南地界有一棵百年覃鲮裇,奴才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派人过去留着了,只是这物件不能离土,离土会失了药性,若快马加鞭运到京城只怕有所损耗。”

  谢初云早年间练武受过寒毒,又因为净身本就体寒,这些年苦受侵扰,而覃鲮裇这等奇药,恰可以祛了他身上的寒毒。

  谢初云闻言眯了眯眼尾,

  “我寻了这许多年,倒是难得寻到一株,竟还是百年的,”

  他说完对吴庸摆了摆手,

  “也罢,我亲自去一趟,皇上叫你如何做,你照做便是。”

  岭南信王府

  湿热的天气闷得人呼吸不能,一少年贵族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手中折扇却是摇的呼啦作响。

  吴庸捧着圣旨在底下抑扬顿挫的念了长串,也没见这位传说中的信王殿下起来接个旨……

  不过算了,谁也没把皇帝当回事儿,信王十岁就被打发到了这破地方,心里指不定怎么恨着呢。

  吴庸不着痕迹的挥袖拂了拂空中的飞蚊,飞速念完了圣旨,躬身道,

  “殿下接旨吧,皇上挂念着您呢,还请速速打点行囊随奴才回京吧。”

  他身后立着一群属官,约摸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跟木头人似的矗在那儿。

  队伍末尾站着一名宦官,肤白若雪,唇像沾了血似的红,陈宇直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在他身上停住了。

  这宦官倒也是胆子大,见陈宇直看过来,眼皮一掀,冲他笑了笑,像是勾人的妖精。

  陈宇直淡定收回视线,感觉自己快热瘫了,狗皇帝不干人事儿,狗系统也不干人事儿,让自己在这个破地方待了足足一年。

  现在终于可以走了,说不高兴是假的。

  他一骨碌翻身下榻,一边摇扇子一边往外走,

  “本王没什么可打点的,既然皇兄挂念,那就速速回京吧。”

  岭南的属官章之道见状忙腆着脸上前,

  “殿下,路途遥远,难免有人侍候不周,下官特备了些许手脚麻利的丫鬟,不妨……”

  他说道此处嘿嘿一笑,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二十多名穿着纱裙的曼妙女子从一旁的游廊鱼贯而入,对着陈宇直齐齐行了个礼,

  “奴婢等拜见信王殿下。”

  真是声若莺啼,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信王的生母裴太妃当年曾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长相自然是一等一的好,那些女子悄悄抬眼,见陈宇直天生秀骨,翩翩如玉,都忍不住红了脸。

  信王被贬到岭南来的时候,章之道等人以为他不会再有什么出息,一直多有怠慢,哪晓得圣上忽然下令召他回京,八成是要继承皇位了。

  他这是打算用美女来赔礼,陈宇直鸟他就怪了。

  “手脚麻利?”

  陈宇直嗤笑一声,用扇子一个个指过去,

  “你瞧瞧,一个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腰比柳枝子还细,只怕到时候是本殿下伺候她们呐!”

  章之道心里呕血,这女人自然是用来睡的,找那五大三粗的铁塔娘们干啥?!

  他面上却还是陪笑道,

  “这一个个五官都是齐整的,还有几个天香国色呢,殿下留着暖床也是好的。”

  章之道心想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岂料陈宇直还是不领情,

  “天香国色?本殿下看庸脂俗粉还差不多,”

  陈宇直说着,似乎是想找些什么来证实自己的话,视线扫过人群,最后用折扇一指,

  “喏,长的还没他好看呢!”

  扇端指的正正是队伍末尾的那名宦官。

  章之道见状脸一僵,吴庸等人却是齐齐打了个冷颤。

  陈宇直仿佛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手心一转又慢悠悠的把扇子收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瞥着章之道,

  “章大人回吧,我这人眼光奇高,寻常庸脂俗粉是入不了眼的,不过你的心意本殿记下了,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后面四个字他咬得极重,章之道汗也是哗啦啦的往下流,最后没撑住,腿一软噗通跪地,

  “下官……下官恭送信王殿下……”

  陈宇直没理他,一掀袍子出去了。

  至此三千精兵护送的队伍浩荡启程,这么大阵仗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陈宇直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来到这里一年多了,也没见系统发布什么任务,估计只能见招拆招,随机触发了。

  岭南去京城路途遥远,陈宇直在马车里待了半天,有些坐不住,他又不想找别人玩,干脆从系统的小仓库翻了堆玻璃珠出来。

  正在此时,一名宦官打了帘子进来,陈宇直抬眼,认出他是刚才站在队伍末端的那个。

  信王一个人在岭南,也无人管教,养成了一副风流浪荡的性子,陈宇直对这个人设拿捏的得心应手,摇摇扇子当即笑开了,

  “哟,小美人,你怎么来了。”

  “奴奉了吴总管的命,特来照料信王殿下。”

  这小太监生得一双狐狸眼,微微一笑,像是要勾引人似的,说着斟了杯茶递过去。

  陈宇直支着下巴看他半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蓦的轻笑出声,他伸手,却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握住了小太监的手,暧昧的摩挲着,

  “小美人儿叫什么名?”

  这动作换了旁人,只会觉得无耻,可偏他做来,道不尽的肆意风流。

  谢初云是太监,自然不同寻常男子,见陈宇直生的俊俏,一双眼含了笑意望过来,心跳都快了两分,

  “奴叫阿九。”

  “阿九?巧的很,本殿下的小名也是阿九。”

  谢初云以袖掩唇,

  “奴才该死,冒犯了殿下的名讳。”

  陈宇直摇头,

  “世上叫阿九的人多了去了。”

  他说完,见谢初云半跪在地上,伸手将人拉了起来,按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一人无趣,你来了正好。”

  古代娱乐项目也不多,在马车里也玩不开什么,陈宇直手中有一把玻璃珠子,打眼看去流光溢彩,真是漂亮的紧,他冲谢初云挑了挑眉,

  “喜不喜欢?”

  谢初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点了点头,

  “喜欢。”

  “玩猜珠子好了,你若猜中我手中的数,我就送你。”

  陈宇直说完把手背到身后,半晌伸了个拳头出来,

  “猜猜,里面有几个?”

  谢初云扫了一眼,笑开了,

  “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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