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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使高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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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儒生根本没有听说过孟戚的名字。

  甚至他还恍了下神,差点以为“楚朝国师”是什么江湖名号。等到反应过来那两个字是“楚朝”时,他立刻想到了江南的几个楚朝旧王。

  以宁王为例,他麾下的官职十分混乱。

  昔日王府的官员职位没有完全裁撤,又设了帝皇才有的宰相与大将军,三省六部的尚书侍郎个个不缺,可谓是一品二品不值钱,三品四品满街跑,反正出了宁王的辖地谁都不认。国师这种不着调的官职,谁知道是几品?

  “等……”

  老儒生极力想要表示自己愿意投入宁王麾下,以求逃得一命时,孟戚已经一掌击在了他的右边琵琶骨上。

  墨鲤与村民听见的惨叫声就是这么来的。

  不是老儒生听到孟戚的名号,因为恐惧发出的喊叫。

  ——虽然村民们是这么想的。

  琵琶骨受创不会丢命,可要是不及时治,人就已经废了大半。

  废除武功通常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击溃丹田,修炼内力者多需依靠丹田,与经脉内储存的内力形成周天循环,丹田破碎,意味着没办法继续修炼内功,甚至无法使用内力。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转修外功,然而行走江湖如果不练内力,永远都别想晋入一流高手之阶。

  除了丹田,第二个位置就是琵琶骨了。

  再好的内力,也需招数施展,除非像孟戚这样完全不在乎内力损耗,直接拿它压得对手吐血。

  一侧琵琶骨重创,老儒生右手直接抬不起来了,身体也跟着踉跄几步。

  他忍住骨碎筋断的痛楚,目眦欲裂。

  “孟国师,老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更不是你对手,何故这般痛下杀手?”

  孟戚挑眉,他知道在这些人心中,不懂武功的百姓跟蝼蚁也差不了多少,杀多杀少只不过是影响“名声”,如果不是正道中人,便连这点顾忌都不会有。

  只有武功到了一定程度,他们才会正眼相看,并视为同类。

  所以老儒生质问的时候,不仅毫无羞愧,还理直气壮。

  因为他只是想过来夺取金丝甲,除此之外并没有冒犯孟戚,现在金丝甲没了,他也愿意退让,对方却紧追着不放,这就是结仇了!

  “吾乃春山派长老松崖,尊驾这般行径,是想与春山派不死不休?”老儒生厉声道。

  孟戚睥睨道:“春山派又如何?”

  “你!”

  “再者便如你所说,只要人死了,放火一烧,谁知道是何人所杀?”孟戚带着讽刺的笑意说,手上招数没有半分减缓,逼得这位春山派长老不得不孤注一掷,强行提升内力,哪怕事后遭到反噬也顾不得了。

  松崖吐出一口血,紧跟着身上衣袍鼓起,神情狰狞。

  他大喝一声,掌力夹杂着腥臭的毒雾,卷起满地沙石,奔若雷霆,势如劈山。

  松崖内力极高,还修了一身毒功,单这两点在江湖上就少有人能敌,毕竟一力降十会,更别说带毒。那些学了精妙武功的大宗派弟子以及剑客刀客,都会有所顾忌。

  所以春山派松崖长老即使在邪道高手之中,也是十分棘手那一类,他常年做儒生打扮,仿佛是一个久试不中的老童生,偏又生得一副慈眉善目,于是总有人被他的外表蒙骗,稀里糊涂地吃了大亏。

  然而松崖长老今天踢到了一块硬石头。

  孟戚根本不怕他的毒雾。

  正如墨鲤第一次为孟戚号脉时发现的那样,孟戚的内力不止强横,而且有种浩然之气,威如山岳,灼似烈阳。

  此时交手,孟戚又是不吝内力地压制对方,那些毒雾只短暂地停留了数息,就摧朽拉枯般被卷得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松崖大惊,然而他的招式已经用老,收是收不回去了。

  少了毒雾做遮掩,这一招只能硬拼。

  待听得一声巨响,远处村口都有几栋房屋摇晃了几下。

  且说孟戚道出名姓时,有意以内力传音,村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楚朝?”老村长大骇。

  牵扯到前朝余党,就真是大事了!

  张德子说村长祖上做过楚朝的官,其实是瞎说,老村长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往前算楚朝李氏坐天下的时候,他还正当壮年呢,所谓祖辈怕是得从地底下爬起来才能做楚朝的官。

  虽然家里没有出过当官的,老村长对官府剿灭前朝余孽的事却十分清楚。

  想当初陆大将军率领的大军冲进太京,杀得血流成河,宫墙内什么模样,普通百姓倒不知晓,可是因为那场谋逆在混乱之中送命的京城百姓多不胜数,城内东西十二坊,运气好的地方是家家办丧事,差点儿的整条街都死得没剩下几个了。

  其中有些人在禁令解除后离开太京,投奔亲属。

  那一夜的惨烈,自然也被传到天下皆知。

  楚朝宗室被杀尽,文武百官里那些骨头硬的人更是满门被屠,新朝就建立在滚滚人头之上。村长一想就打哆嗦,连忙招呼村人赶紧回家,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老丈……”

  “哎,小郎你还是快走吧!”

  老村长没有追问墨鲤,那件金丝甲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墨鲤是知情人,也许墨鲤纯粹是为了转移那个老儒生注意力,才胡乱承认知道金丝甲的事。

  不管如何,现在凭空来了一个煞星,身穿金丝甲,这会儿可能把那个老儒生杀了。如果对方心狠一些整个村子的人跑不掉。

  “去地窖,都藏进地窖里!”村长慌慌张张地叫着。

  他转头对墨鲤说,“小郎,我见你也有些武功,快自己逃命去罢,留在这里不安全!”

  墨鲤看到他们紧张无比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地面猛然震动,大家更乱了,有人想去屋里抱娃,有人打算跑出村子,还有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就蒙着头跟着别人瞎跑。

  这般鸡飞狗跳了一阵,终于所有人都到了自认安全的地方。

  村民们关紧门窗,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半日,确定外面没有动静,这才陆陆续续地出来看情况。

  村口的痕迹还在,原本捆在祠堂里的贼消失了。

  没有房子倒塌,也见不到什么惨烈的景象。

  张德子躺在床上,因为受到极大的惊吓,又受了伤,现在病得昏昏沉沉,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

  村长的儿子大着胆子带着人到附近查看,除了一些血迹,没有发现尸体。

  众人连夜把血迹铲了,重新埋上泥土。

  等有人想起墨鲤,并怀疑这个收购药材的人身份时,早就找不到墨鲤的踪迹了。

  不明白金丝甲是什么东西的村民,经此一遭后决定把这个名字吞进肚子里,免得招来祸事。因为张德子闹出的事,他们干脆连“金”字也忌讳了,非要提到的时候,就说“贵银”。

  于是多年之后,即使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个不提金的忌讳从何而起,县志记载时也说不出个缘由。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墨鲤离开村子的时候,先到祠堂那里绕了一圈。

  李空儿还昏迷着,看守他的村民都跑了,墨鲤轻轻松松地就把人提走了。

  当然免不了用内力探查,于是墨鲤发现了李空儿的异常之处,还找到了他后脑处的暗伤,仔细一想,便猜到这是孟戚动的手。

  算是留了一条命。

  伤势也不重,日后还能行走江湖,但是江湖第一神偷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

  墨鲤若有所思,他还不知道这贼的身份,可是留下这人在村里,村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索性就带走了。

  除了带着个人,墨鲤可以说是一身轻松,连行囊都不用拿(被孟戚背走了)。

  他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东边的路。

  虽然这不是老儒生与孟戚拼斗的方向,可是要往太京去,就得走这边。

  墨鲤找了个小山坡,把李空儿丢在隐蔽处,自己坐在山坡上等。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掠空而来。

  孟戚头发有些乱了,赤着上半身,下面倒是穿着一条长裤,外袍已经碎了,拖拖挂挂地垂在身上,纵然是这样乞儿的装束,他仍然能够负手行来,走得风轻云淡,隐有出尘之态。

  墨鲤:“……”

  胖鼠怎么努力都还是胖鼠,换成人形完全不同了。

  冲碎孕灵岳之秀,精明含列宿之光。

  尘外孤标,闲云独步。

  孟戚做了多年国师,虽然他对方士不屑一顾,但他的气度与外表,却偏偏是方士们最想成为的样子。当他收敛气息的时候,没有这种神采。

  墨鲤认识孟戚这么久,也只看到几次。

  其中一次还是初识。

  现在沙鼠看久了,猛地再见到孟戚这幅模样,墨鲤心里某个疑惑豁然解开了,沙鼠那种摆着架子慢吞吞的行径,其实都来源于沙鼠对人形的自信。

  ——就是这般风华卓绝,超凡脱俗。

  然而墨大夫此刻看着孟戚走来,满脑子都是胖鼠腆着肚皮在墙头踱步的模样。

  “……”

  不行,要忍住笑。

  墨鲤果断转头,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

  “大夫?”孟戚心里奇怪,跟随墨鲤的视线往那边望了望,没有什么异常啊。

  “无事。”墨鲤压住了笑意,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身上的金丝甲呢?”

  “脱下来了,在行囊里。”

  孟戚示意了下背后的行囊,懒洋洋地说,“要不是为了证明我抢到了金丝甲,这东西我根本不想穿。”

  他很嫌弃这件据说刀枪不入的宝甲。

  因为金丝甲上有擦不掉的血渍,孟戚对这东西没有兴趣,自然嫌弃,连多穿一刻都不愿意。

  “为何不在行囊里重取一件衣物穿上?天还冷,这般成何体统?”墨大夫不满地说。

  有内功护体,就可以不穿衣服了吗?大夫看得惯才怪!

  孟戚默默地放下行囊,开始翻衣服。

  这一件是墨鲤的,那一件也是墨鲤的。

  ——因为之前都是沙鼠的模样,墨鲤只给孟戚买了一套衣物。

  孟戚故意装作不知道,之前穿上身的就不是自己的,他还在继续翻,眼看摸上了亵衣。

  “住手!”墨鲤忍不住阻止。

  其实都冬季的贴身衣物也没什么,大家都穿。

  可那一套墨鲤是穿过的,孟戚磨磨蹭蹭地找,墨鲤一阵莫名的心焦。

  “那是干净的衣服,不准碰,看看你的手,洗过没有?”

  孟戚迅速缩回了去,捞起墨鲤的一件亵衣就穿。

  “等等,你的在这里!”墨鲤看不下去了,之前还能说是事急从权,来不及翻找就随便穿了,这时候某人装什么傻。

  孟戚不以为然地说:“我穿都穿了。”

  墨鲤被气得笑了,抢着穿上就能当做自己的了?

  “袖口短了一截,你胳膊抬着也不方便,感觉不到?”墨大夫不由分说,把找出来的合身衣服扔在孟戚脸上,言简意赅地说,“换!”

  等到孟戚默默地去换衣服,墨鲤定下神,耳根有点微微发热。

  是恼怒。

  他摸了摸,心里觉得丢了秦老先生的脸,君子不随意动怒,他居然跟这点小事过不去,自己想想都感到错愕。

  嗯,就应该直接按住扯了衣服,废什么话。

  等孟戚回来,手里却没有换下的衣服,不等墨鲤质问,孟国师便坦然道:“确实很冷,穿了两件。”

  小的在里面,大一些的衣服穿在外面,没毛病。

  至于外袍,料子很粗,谁穿区别都不大。

  墨鲤被孟戚生生地噎住了。

  都要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了,冷个鬼!内功是白练的吗?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时候也没见你喊过冷!

  可是墨鲤又没法这么说,因为他刚刚亲口说过天还冷,让孟戚穿上衣服的。这下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孟戚摆明是挖坑等着他呢!

  墨鲤平了平气,面无表情地赶路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说不过别人的时候,也可以转身就走嘛!

  “大夫等等。”孟戚马上跟了过去,认真地说,“行囊在这里,钱袋也在我这里!”

  “沙鼠这样能干,想必是不会被行囊压住的。”墨鲤连头都不回,边走边说,“至于钱袋,丢了又如何?我这里还有刚才那人丢出来的一把铜币。”

  孟戚到了山坡下,便看到了李空儿。

  “原来大夫把他带上了?”孟戚没有带上这人的打算,他提议道,“也好,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带到郢县找个地方扔了。”

  孟戚看李空儿像是看一个破麻袋,比金丝甲还嫌弃。

  墨鲤不由得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孟戚便把金丝甲跟空空门的纠葛说了一遍,又道:“为了天下第一神偷李空儿的名声,他们可以去偷金丝甲,亦能费劲力气寻找藏风观的破绽,对师门可谓是呕心沥血。”

  说完他就笑了起来,神情不屑。

  “……然则不过是两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什么宗门的声名,还不是‘属于’自己的名头,享受天下第一神偷的吹捧罢了。此等小人,若遇危险必定毫不犹豫地违背诺言、抛下同伴、出卖朋友,只为保全自己。我们虽然缺少对付青乌老祖的帮手,但也不会跟这等人有瓜葛!”

  墨鲤没有反对。

  事实上他的眼光只会比孟戚更高,像李空儿这样的江湖神偷,除非像话本里那样忠肝义胆,或者只是为了好玩盗走东西又送还失主,否则他都当做贼看待。

  “那个抓了张德子,杀了赌坊跟当铺所有人的老儒生又是谁?”

  “据说是春山派的长老。”

  孟戚这个答案有跟没有差不多,因为两人都不知道春山派位于何处,又是干什么的。

  “邪派?”

  “看他的武功路数,也许是。”孟戚只对方士出身的江湖人有些了解,他思索了一阵,便问墨鲤,“你也与他交手,你觉得是这人的武功高,还是薛庭?”

  薛庭就是竹山县的薛县令。

  墨鲤闻言摇头:“虽是用毒,可是我看这位春山派的长老对毒道没什么更深的见解,再者我从未跟薛令君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功力深浅。”

  这次轮到孟戚吃了一惊。

  “从未交手?点到即止的试招没有?指点也没有?”

  “……都没有。”

  墨鲤心想,他要是去跟薛令君打架,那像话吗?

  切磋是秦老先生与薛令君的事,再说薛知县还有公务要忙,可不是江湖人整天闲着没事做。

  孟戚若有所思道:“那就不好衡量这位松崖长老在江湖上的实力了。”

  齐朝锦衣卫暗属查到幽魂毒鹫是薛庭,关于他的消息十分详尽,孟戚追杀锦衣卫暗属之人多年,也跟着听了不少,知道薛庭昔年在江湖未尝一败。

  武功高不高不好说,至少毒道圣手之名当之无愧。

  “对了,这位春山派的长老此刻在何处?”墨鲤觉得应该没有死。

  孟戚既然拿出了“尘封已久”的名头,就指望着有人传出去,可是怎么传是需要“度”的,既要松崖能说话,又不能让他乱说一气。

  “身负重伤!”孟戚随口道,“我打碎了他右侧琵琶骨,他为了拼命强行提升功力,结果受到内力反噬,吐血就能吐掉半条命了。我还留下了一道暗劲,虽然他实力确实不错,能挣扎着逃走,但是最多走半个时辰就要发作。如果没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人是没救了,只够留几句遗言。”

  孟国师意有所指地笑道,“你猜他会说自己偷偷摸摸去一个村里找金丝甲,结果反而栽跟头的事吗?”

  江湖人要面子,死也要面子。

  “放心吧,就算他侥幸没死,想要回来杀人,也得先甩掉自己的麻烦再说,难道他没有仇家,不会趁着他受重伤的时候来报复?至于春山派跟江湖人,估计更关心金丝甲的下落。”

  孟戚说完,正要去抓昏迷的李空儿,却被墨鲤抢先一步。

  然后他看着墨鲤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大夫脾气上来的时候也很有趣。

  该谈正事的时候还继续谈正事,嘴里说不管,却还是分担了“重量”。如果墨鲤不是把自己当做病患照顾,而是另外一种意思就更好了。

  孟戚暗暗叹了口气,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胸膛与腹部。

  脱了衣服都不行?明明按照邓宰相跟靖远侯的说法,他这个体格很值得羡慕,怎么墨鲤就没有反应呢?

  难道是山灵跟人类的欣赏方向不对?

  孟戚顿时想起了沙鼠那一身肉。

  由于没有化形为沙鼠的记忆,他实在不明白,作为太京上云山的山灵,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那副模样,难道就因为能听壁角?

  山中生灵,多以身体壮硕为美。

  可是一只沙鼠要什么壮硕?

  知道走路的时候控制住身上的肉,让它们不抖有多难吗?

  孟戚已经很努力了,想想都心累。

  “……孟兄?”

  墨鲤皱眉,想什么那么入神?

  孟戚回过神,飞快地把墨鲤不高兴的理由想了一遍,除了刚才挖坑的事,应该就是自己擅自穿着金丝甲跑出来,把麻烦抢走的事。

  关于这点,孟戚有把握说服墨鲤。

  “我思前想后,觉得用‘孟戚’之名,有许多好处。”

  “哦?但闻其详。”墨鲤侧头瞥道,其实他心里猜到一点。

  青乌老祖也是方士,再没有什么比孟戚之名带给他的惊骇更大。

  理归理讲,气照生。

  那边孟戚信心十足地说:“我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即使加上国师之号,别人也以为我是冒充的,毕竟算年纪的话,我也应该是八旬老者了,可是……”

  墨鲤目光放空,后面的话都没听到。

  他,一不小心想到了秦老先生。

  试想如果薛令君知道了孟戚的身份,大惊之下告诉了秦逯,秦逯听说跟他一般年纪的人觊觎自己的弟子,弟子还把人带回了竹山县,秦逯会是什么反应?

  墨鲤莫名地一阵心虚。

  孟戚:“……”

  刚才自己走神,现在墨鲤走神,商量个事情有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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