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桃花醉_金陵十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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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桃花醉

  常秋林宣布了林阡陌的胜出,张芸败局已定,无可奈何,她从小到大被人捧在云端,何曾尝过失败的滋味。为了保证胜局,甚至不惜将叔叔的最新研究结果拿来做了题,可还是被对手一举击溃,而那赢了的人神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惊喜,似乎一切尽在掌中,这更让她觉得屈辱,也许林阡陌从开始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她甚至想那道题或许是林阡陌猜出来的,不相信一个乡下丫头,能和她浸淫算术多年的叔叔一样破解得了千古难题。而后面这题在她道出答案后,张芸更是觉得受了蒙骗,很是不甘。韩筝见她眉心紧锁,心下不安,便做了那出头的椽子,跳出来嚷嚷林阡陌使诈。他也知道这样做是改变不了结果的,目的只是想激怒林阡陌,与张芸再比一局,只要不比算术,他相信张芸一定会赢。

  严琳儿见此情形,有心要为表姐出头,钱失去了,面子总得想法捞回来,于是跟着出来掺和,走至林阡陌身边,说道:“你还真是好运气,这样都能算你赢?”

  “我赢得光明正大,这不是运气,是实力,我没答错,她没答出,你要是觉得有疑问,去问出题人便是,我想,真正出题那人,会知道我说的没错。”她当然没错,如果张迁之再慢慢割圆算下去,会发现林阡陌所给的答案,比他算的又要精确了一个小数。先生们也知道,如果要让林阡陌当场演算圆周率的计算方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没人理会韩筝之言。

  “实力?不过赢了一次,你的张狂样又出来了,可惜你也只敢与我表姐比算术,不敢比文,你是靠了县郡大人给的名额才入了县学,并非自己考进来的,鸟入风中,衔去虫儿方是凤,不过一次小小的比试,你别把自己高看了,莫说我表姐,你除了这一门技艺,连我都不如。”严琳儿奚落道。

  林阡陌暗忖:哎哟,这不是骂我非法进了书院冒充文化人吗?不过两年前赢过我一次,你还就得意上了,莫不是以为我学算术去了,文学上更落了一大截?可惜事实反之,不仅没落,还去了糟粕取了精华装了上下五千年不少经典篇章,她能记得的,也是最好的,只不过不好意思拿出来,怕吓坏世人而已。

  她微微一笑,作揖道:“多谢提醒,严姑娘这一说,让我记起了两年前,姑娘还是这么厉害,出口俱成对,你既然出了上联,少不得我该应对一番,只是乡下人家,也没闲情养鸟儿凤儿的,成日见的都是庄稼和牲畜,对得不好之处,还请见谅。”她略作思索,说道:“有了,马行芦畔,吃尽青草以为驴。”

  “嘿嘿嘿……”旁观者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严琳儿听闻林阡陌将她骂成了畜牲,面色潮红,好胜心占了上风,不顾哥哥严文修的示意,出口又是一对:“屑小欺大乃谓尖!”

  严文修觉得妹妹此举太过莽撞,从林阡陌淡定自如的神态,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现在没什么人能难倒她,递眼过去想让妹妹停止争斗,可惜严琳儿拿他当了空气,他心中暗急,却也无可奈何,又怕妹妹出丑,又有些期盼林阡陌的下联。

  “愚犬称王便是狂!”林阡陌毫不示弱,屑小对狗,奸人对狂人,看谁占了上风!

  “举念时,明明白白,莫欺了自己。”严琳儿冷笑面对。

  “到头处,是是非非,曾放过谁人?”林阡陌言辞犀利。

  院长大人坐不住了,堂堂学子,居然出口骂人,虽然对子工整奇巧,却是有损县学形象,恁不像话了,经过刚才一役,他对林阡陌算是另眼相看了,见严琳儿在她手上也没讨得了好去,怕这么闹下去严琳儿脸上更无光,便存了心出面调停。严张二人是他老师之后,他自然有所偏帮,舍了严琳儿,干笑着对林阡陌说道:“没想到何先生教出的学生,如此了得,算术学得好,作文应该也不差,既然要对对子,老夫也来凑个趣。”

  院长不提经算科,是不想让常秋林插手进来,林阡陌听他提起何先生,不由得挺直了身板,那是她的启蒙老师,老师一向声名在外,自己作为她的学生,可不能丢了名头,给她脸上抹黑。

  “先生请!”她后退一步,低头躬身给院长让出了地方。老夫子捋着长须微微点了点头,对她印象好了几分。严琳儿怒瞪林阡陌一眼,退到一旁,脸上浮起一丝浅嘲,她自然是知道院长的用意,有老学究出马,看林阡陌如何应对!

  “船载货物货重船轻轻载重。”院长说道。“尺量土地地长尺短短量长。”林阡陌对道。

  指着远处山林,院长再出一联:“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林阡陌不假思索地指向一旁的屋子:“长巾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好!”文科学子中有一人曾被院长此联难倒过,一直未对出下联来,此刻见林阡陌一下对出,不由大是佩服,脱口呼好,一出声见四下目光投向他,慌忙捂了口,却是欲盖弥彰。严文修与张芸对视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种不明的意味,原以为林阡陌胜在侥幸,他们似乎都小看了她,幸好刚才不是张芸出面。

  听到有学生叫好,老院长心下不快,沉色说道:“你的算计特高,得一回进一回,那晓满盘皆错。”他这是提醒林阡陌莫要嚣张,太过狂傲的话,到了最后结局是满盘皆输。

  林阡陌听此言不善,赶紧表明立场:“我却模糊不过,有几件计几件,从来结帐不差。”那意思就是不是自己招惹别人,不过有人来惹,她也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老院长再出一联:“妙人儿倪家少女。”林阡陌对道:“武士心志在止戈。”

  两人你来我往,一口气说了十余对,院长的上联出得越来越慢。见难不倒林阡陌,他心下暗暗惊异,看林阡陌对得轻松,文采一定差不了,为何她不读文科?心中由此有了惜才之意,但又恼她不知收敛,也不认个输,给他一个台阶下,老脸微红,闭目想了片刻,说道:“四口同固,内口皆归外口管。”言下之意,别忘记了你还归我管着呢。

  林阡陌也不是傻子,心想差不多了,斜眼看了看紧抿双唇的韩筝,心中掠过一丝快意,她双手抱拳,向院长鞠躬道:“五人共伞,小人全仗大人遮。院长大人,您老就饶了我吧,学生才疏学浅,再对下去,实难应付了。”

  “哈哈哈!秋林兄,您收了个好学生啊!”院长不再继续,冲着常秋林笑道。今日经算科可是大出风头,林阡陌给他争了口气,常老先生笑得满脸开花,也不谦虚,点头附和。

  “对了,今日既是文科一年一度的桃花宴,不可无诗,向来每一年皆由大家推举出一名学子作诗一首,以示庆贺,今年也不可免了此例。既然经算科的学子全都在场,也请经算科推出一人,各作诗一首,如何?”院长刚说完,从先生到学子,纷纷称是。

  常秋林看了看院长,知道他这是想为张芸搬回几分面子,张芸是有名的才女,而其才以诗为最,说到作诗,连县学的几位先生也比不上,经算科本就不以诗文见长,这下岂不是想看他们的笑话?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给了大家一个又一个惊喜的林阡陌身上,过去对她说道:“林阡陌,你愿意代表经算科作诗一首吗?”

  老先生并非命令,而是以征询的口气,这让林阡陌很是感动,相比之下,院长的作为就有些不光明磊落,林阡陌心想早知道刚才不给他台阶下,让他出到无题可出。

  扫视了一遍经算科同窗,看到大家眼中的希冀,她提高了声音说道:“刚才文科的同窗觉得比经算他们的人吃了亏,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与张芸再比一局如何,就比作诗,以桃花为题,一炷香之内,看谁作的多,当然,最终输赢要看诗文的好坏,咱们各自在诗上署名,找个公证之人念出来,却不可说作者名字,让大家来评判,末了评出谁的诗多,谁就为胜。”

  这个方法好,文科学子举手赞同,张芸也没异议,林阡陌提出比诗,正中她的下怀,她心想:严琳儿说的对,这林阡陌果然张狂,不过侥幸赢得经算题,就自大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比作诗,简直是找死!

  院长让人摆了屏风,重新准备了笔墨纸砚,两人自到屏风后开始创作,其他学子沸腾了,有做庄的暗地里又摆开了赌局,手无现银,全部字据为凭。这一次学子们学精了,文科的有人买了林阡陌赢,经算科的几个除了王谦益继续赌林阡陌胜,其他的没敢再下注。消息通过学子们身边的伴读传到了院墙之外,外面也热闹起来,更有甚者提了纸笔守在院外,只等着第一时间将佳作传出。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挑战我一次,我必还之。”林阡陌对张芸言道。

  “你赢我一次,我也必还之。”张芸道。

  林阡陌点了点头,善意提醒她道:“那你就要好好准备了,我不是好打发的主儿。”

  张芸嘲讽地一笑,不再言语,转身过去,与严文修耳语几句,提笔蘸墨,开始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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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想好了一块儿写。”林阡陌说道。她的脑子并没闲着,在回忆着有关桃花的诗句,其实若是比别的,她可不见得有把握,桃花诗可就简单了,因为她也喜欢桃花,外婆家的院子里就种了好几株桃树,每到花开,她都会拍了照片传上网,她的死党钱雪梅是中文系的才女,帮她作了一首诗与照片同放一起,后来者一一跟贴,每个都留下诗篇一首,有自己作的,也有古人作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两人身边可留一个磨墨之人,元修匀皇歉潘跑吭蜓x搜衔男蓿莸笔绷成系拇滓夂苁敲飨裕众淠靶南耄翰还苷跑渴浅鲇谑裁丛蜓x搜衔男蓿寄芩得髟谒闹写巳吮群菀吹弥匾k挥傻眠有Γ幢承牌宓暮莼姑挥写锏剿奕牒烂诺拿蜗氚。

  再看严文修,身量颀长,举手投足间斯文中透着一股子英气,韩筝那小白脸俊是俊,却比不上人家有气质,她不由得会心一笑。严文修正巧抬头,与她两眼相对,见到唇边浅笑,心头突然一跳,赶紧垂下了头去,直觉耳根子有些发烫。严文修伸手捂了捂脸,自问:“我这是怎么了?”

  “点点嫣红迎清风,青衫掩映桃林中。把酒放歌图一醉,花气袭人胜酒浓。”张芸的第一首诗在外面被大声念出,底下一片叫好声。她看到林阡陌依旧未提笔,心中轻松不少,灵光一现,心中又得一首,提笔写了起来。

  林阡陌点了点头,不愧是才女啊,看人家,诗如泉涌,不过泉涌再如何,也比不得她这厢山洪暴发!她摇了摇头,提起笔来,一口气写了下去:“癫狂柳絮随风去,轻薄桃花逐水流;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山中;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

  什么叫下笔如有神,这就是!元修丫舻袅耍侨嘶乖诓煌5匦础u跑克统龅谒氖资保饫镆丫统隽耸迨祝饷娴娜瞬恢溃沟笔橇饺烁髯砸皇椎芈肿爬矗ㄓ心钍哪歉觯吹较路降穆淇睿闹芯Ъ泳玻碳さ盟鞫即诵┎叮还成先次炊

  她是西城富户文家的女儿,与严琳儿一向交好,张芸之前保证一定会赢,她在张芸身上押了大注,没成想全输光了,一气之下把张芸给恨上了,再开局她赌气买了林阡陌赢,跟张芸对上了,没想到她赌对了。听到下面的议论声,呼声高的都是林阡陌之作,她的眼中满是笑意。

  “看到没,文雅娟脸上的表情那么轻松,这首定然是张芸之作了。”

  “不会吧,送出的这几首连连叫好,莫非都是张芸作的?她可没这么快吧?”

  “不是她,难道还能是林阡陌?笑话了,学经算的,懂什么作诗啊!不丢丑就差不多了!”

  “没准儿,作诗可是人家林阡陌提出来的,若心中没底,谁会干这傻事,我可是看准了,这姑娘一定赢!”

  “得了吧,你做梦吧,要是林阡陌这次再赢,我刘字倒过来写。”

  院长与文科的邱正眉先生对两人的诗作进行了点评,屏风后的林阡陌看到已经堆了一摞,搁下了笔,轻轻揉了揉手腕。张芸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手中的笔在颤抖。她写了十三首,已是绞尽脑汁,再难以作出,林阡陌却刷刷一写就是几十张,让她如何不心寒。这个林阡陌,还是人吗?

  严文修担心地看着她,她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文修,帮我!”她知道严文修的才华不亚于自己,只不过一向不爱出风头罢了,如果有他帮忙,合两人之力,一定能像上次一样,赢了林阡陌。她脸色苍白,如果这次再输,真的没脸见人了。

  严文修哆嗦了一下,低声说道:“芸儿,认输吧,你没听到刚才文雅娟念的吗?便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难赢她了,林阡陌确是个人才,不,应当说是怪才。她输给琳儿这两年,原来是励精图治,学业更上一层楼了,你们……错看了她!”他的耳边隐约响起了山歌声,林阡陌的嗓音清脆甜美,“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彼时他就觉得那个披着一头黑发的女子,像是山间的精灵。

  正在这时,外面宣布时辰到,屏风撤了下去。张芸咬了咬嘴唇,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落,背转身去,佯作整衣冠,揩去了那滴屈辱的泪。她年年打败人,第一次体会到了失败者的心情,评出的十首佳作,只有一首念到了她的名字。真是个笑话,九比一,庄家开的林阡陌赢的赔率,不正是九比一!严文修站在她身边,伸手握了一下她的,宽大的衣袖掩盖了他的动作,因为速度极快,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被前面的人吸引,没有人注意他们。

  “我没事,文修,幸好有你在身边。”张芸对严文修笑了笑,挺直了背走过去,向林阡陌道恭喜。输阵不输人,她张芸是堂堂张家子孙,这一次,她败得心服口服。

  林阡陌见她不再挑刺,态度也很谦虚。院墙外早就闹翻了天,文科学子都在内,外面都是其他科的人,眼见得经算科连赢两场,而且赢了文科张芸的诗,那兴奋劲是前所未有,就连押错注的也显得甚为激动,因为打败文科张芸,那是所有其他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却被林阡陌轻易做到了。

  沈慎d听完傅文雷的转述,心潮激荡,仔细回味着林阡陌所作的几首诗,自言自语道:“便是我也作不出这等诗来,当今天下,唯有六公子看能不能与阡陌打个平手。明日阡陌所作的诗定然传遍全城,经这一次比试,她将声名大耀。”

  “对了,还有呢?文雷,你把她作的诗全给我默一遍。”

  傅文雷苦笑道:“表哥,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我就记下了两首最喜欢的,她一口气作了怕不下三十首,我哪里记得,你想要,让她抄给你便是,她不是我未来的表嫂么!”

  “也是,那我写封信,明儿你帮我带给她,把她的诗带回来,悄悄儿的别给你大舅发现,完成任务我就把银票给你,你的帐就清了。”

  “表哥你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完成任务!”傅文雷高兴地说道。

  沈慎d让他稍坐,转到内室,不多会儿封了个信封出来,递给了他,傅文雷激动不已,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脆现在就送过去。”说着一溜烟就往外跑。

  “哎,别走,你姐还醉在这儿呢,你带她来的,走自然也要你带走。”沈慎d说道。

  傅文雷只得回来,拖起傅银雪沉重的身子,嘟囔着往外走去。将人送回她的院子,交给她的侍宠,便骑了马往苏府而去。自林阡陌与苏三有了承诺后,他便将单府那块匾额换成了苏府。

  苏三今日为着林阡陌的比赛,全部雇工都放假一天,不做生意了,派了人随时向他传递消息,所以林阡陌赢了张芸,他很快知道了,立马吩咐摆下庆功宴,要好好庆贺一番,林二林四和秋霁都来了,秋霁如今也是苏三府上的常客。

  林阡陌实在是累坏了,神色间极为疲倦,只草草吃了几口,便说饱了。见她累极,各人也都很有眼色,不再打扰,吃了饭连酒也没喝就散了席。苏三早就烧好了热汤给她淋浴,林阡陌在水中泡了泡,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出来后上床,倒头便躺了下去,被子也没盖。苏三进来,笑着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时却被握住了手。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微笑着回身,坐在床沿。

  “原来极困,淋浴过后却又睡不着了,瑞儿和小四呢?”

  “放心,单青陪着呢。”苏三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上她的眉,轻轻按摩着。林阡陌惬意地轻哼一声,闭上了眼。

  按了一会儿,她拉下他的手:“可以了,躺床上来,我们说说话吧。”

  苏三依言躺上了床,林阡陌偎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檀香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你都不去知会沈少爷一声,不怕他有什么想法?”苏三问道。

  “我和傅银雪说过了,她会转告他,”林阡陌苦笑一下,“沈家未必看得上我,他父亲根本不愿见我。”

  “那你们要怎么办?”

  “再说吧,今日不谈这个。”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单青拍门,说是傅家小公子傅文雷求见。林阡陌只得与苏三下了床,到花厅与傅文雷见了面。傅文雷带了信来,说了沈慎d的要求。

  苏三失笑道:“这沈才子,还真是个急性子,巴巴地要看你的大作,快些写了带去,否则只怕今儿晚上睡不着了。”

  林阡陌也是好笑,但也有些甜蜜,只得将之前所作默了一遍,让傅文雷带回去,说好了明日去拜见傅老夫人,傅文雷这才告辞。

  “快打开看看,莫不是一首情诗?”苏三打趣道。言语中颇有些酸意。

  林阡陌拉了他一起拆开来,却见信封中除了一纸花笺,还有几张通顺钱庄的银票和一张赌据,面额甚大。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面面相觑。再看信中所写,才知道沈慎d将所获赌资赠给了林阡陌,让她置办一所宅院和家私,然后上门提亲,还说到他父亲可能不会同意,让林阡陌莫要惹恼了他,纵然委屈些,只要想法子说服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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