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改革上瘾
就像陈累在主席台上讲的话一样，军营体验活动远比在体育场走队列、站军姿辛苦得多，虽然每天晚上大家都累得像瘫痪一样倒头就睡，但隔天一早都还能热情饱满地爬起来继续训练。只不过，这股热情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消退了，到了第五天，终于有人吃不消了，开始叫苦连连，喊着想要回学校，不想再被折磨了。
终于，一周的部队训练结束了，紧接着就是为期三天的戍边体验。
虽然结束了身体上的折磨，但边防线上单调、枯燥的生活却又带来了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等戍边体验完毕，最后进行现代化武器参观的时候，所有人都老实了，相比出发那天的吵吵闹闹，现在所有人都异常的安静，对于军人的概念，大家都有了更真实的理解和感悟。
最后一天，所有新生回到了学校。和往常的军训一样，在最后一天要写一篇军训感悟，作为考题进行打分。
这两周，陈累全程都以学生的身份参与到其中，也和大伙一样交了作业。和7年前相比，这一次陈累真的有太多的话要写了，其他人也不再写那些空洞的套话，说出来的都是自己的真切感受。
隔天，董占久把陈累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校领导们都在看着一份份学生提交上来的军训感悟，认同地频频点头。
陈累一进门，董占久就率先站起来，笑盈盈地走过来恭维说：“陈总，快来快来，看看学生们交上来的试卷，跟往年比起来，今年的进步真的太大了！”
陈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虽然跟着吃了两周的苦，但看来自己的尝试还是取得了效果。
落座之后，大校长也开口冲陈累说：“其实，最开始占久说你这边要做军训改革，我还是挺担心的，主要是害怕出问题，因为改革嘛，都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不过，看到今天这样的结果，我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董事会做出的决定是没有错的，今后如果有什么新的建议，也要多多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来研究。”
“要说建议的话，那可就太多了，首先我对大学的课程安排就很有看法。”陈累顺势说道。
“课程安排？哪些课程？”校长问。
“我就举个例子，像商学院和管理学院开设的高等数学、线性代数、还有马哲之类的，我觉得这些课程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来到这的学生也都是成年人了，就别说这些课程有助于什么拓展思维能力的作用，大家学这个就只为了一件事，就是考试。都已经大学了，四年后就面临着就业、生存了，难道9年的应试教育还不够？到了大学还要继续为了考试而学习吗？我觉得这些课程的安排问题非常大！”
陈累这话一出，所有校长、副校长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僵硬了起来，他们假笑着，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出言评价。
“怎么了？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说法不太妥当啊？”陈累笑着问。
“确实……确实有那么一点偏激了。”大校长自己引出的话题，只能自己来收，他僵硬地笑着回答说：“诚然，有些课程呢，并不是每个人今后都能用得到，但是这些课程的存在也有着必然的意义。就比如刚刚说到的马哲，这是大学对青年人重要的教育环节，保证今后不走偏。至于高数这些，它实际上是帮助学生提高自身解决问题的能力。”
“呵呵……”陈累笑着撇了撇嘴，“好吧，我就当马哲这门课有意义，必须上，也不去谈那些贪污腐败的社会现象了。咱们就说高数，我就想问问看，我一个学金融贸易，将来可能要去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代理，做客户关系公关的经理人，我学高等数学、学线性代数，把大半年的时间花费在这些将来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上，意义在哪？难道学会了高数，就真的提高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吗？各位，我现在拿出大一的高数教材，给几位出一道最简单的高数题，你们能做出来吗？或者，咱们降低点难度，换一道高中的试试？”
几个校领导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大校长，这个老学究被一个年轻人这样回怼，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了。
董占久一看场面好像有点失控了，赶忙堆笑着冲陈累说：“陈总，您真是爱开玩笑。哦哦哦，对了，军训的录像已经在做剪辑了，我们打算拍成一个宣传片，不如现在大家一块看看样片吧？”
陈累知道跟这些顽固派争论下去也没意义，就顺着董占久的意思点头说：“行，看看宣传片吧，肯定比做题有意思，是吧？”
在场的人都冲着陈累僵硬地假笑了一下，随即都沉下了脸色。
宣传片倒是不错，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完全没有了愉快的意思。
陈累也不想继续待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尚志远追了过来，拍了拍陈累的肩膀，笑着摇头说：“陈总啊，你今天可有点太激进了，这毕竟是学校，校长也好、前天几位副校长也好，都是从事了几十年教育的人了，面子你还是要给他们留一些的。”
“我觉得我已经给足他们的面子了，要不然刚才我就非让他们做几道高中数学题不可，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得出来，现在估计画个三角形让他们算个面积，这帮官僚都未必算得出来！”陈累不屑地撇着嘴说。
“哈哈哈哈哈……”尚志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又拍了拍陈累的肩膀，“确实，还真未必能算出来，所以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但是，学校怎么说也还是以学习、教育为主的地方，那些课程，你说它没用，也确实没用，不过也的确能磨炼人的心性，提高学习能力，在毕业之后的工作当中，也同样都会遇到新课题，也要不断学习了，在大学里养成学习的习惯，到了社会上，才能更快地适应，所以也不能一竿子都打死。”
陈累想了想，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能接受了。”
“哈哈，大家都是生意人嘛，商人之间的交流，肯定比文人来得舒服一些。”
“哦，你一说商人的事，这次军训的费用，又让尚董破费了。”
“诶，这哪里的话，你帮我摆平了一个大麻烦，又不收什么好处，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现在花了钱了，我就舒服多了，而且这钱还是花在学校上、花在学生身上的，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尚志远说。
“那就谢谢尚董了，今后学校的事……”
“别！”不等话说完，尚志远就立刻抬手打断道：“千万别因为刚刚那些人的几句话就放弃了。这几年学校在经营策略方面也在谋求转型，就像这次军训的改革，我觉得就很有意义。如果今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先给我说，虽然我是个商人，不是什么教育家，但毕竟在教育界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是踩了红线不能做的，我还是很清楚的，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就比如你说的课程改革，如果你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董事会上也通过了，那就算校长再如何反对也没用。”
“尚董这不会是在讨好我吧？”
“不是！我是真觉得你做事很有魄力，有可能滨海大学会因为你发生一些有趣的变化，毕竟现在掌握权力的人都老了，思维很僵化，需要一些年轻人给这个万古不变的学校带来一些冲击，我很看好你。”
“好！那说来我可就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又第一个跳出来跟我唱反调！”
“放心，绝对不会，我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的人！”尚志远笑呵呵地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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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周的部队训练结束了，紧接着就是为期三天的戍边体验。
虽然结束了身体上的折磨，但边防线上单调、枯燥的生活却又带来了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等戍边体验完毕，最后进行现代化武器参观的时候，所有人都老实了，相比出发那天的吵吵闹闹，现在所有人都异常的安静，对于军人的概念，大家都有了更真实的理解和感悟。
最后一天，所有新生回到了学校。和往常的军训一样，在最后一天要写一篇军训感悟，作为考题进行打分。
这两周，陈累全程都以学生的身份参与到其中，也和大伙一样交了作业。和7年前相比，这一次陈累真的有太多的话要写了，其他人也不再写那些空洞的套话，说出来的都是自己的真切感受。
隔天，董占久把陈累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校领导们都在看着一份份学生提交上来的军训感悟，认同地频频点头。
陈累一进门，董占久就率先站起来，笑盈盈地走过来恭维说：“陈总，快来快来，看看学生们交上来的试卷，跟往年比起来，今年的进步真的太大了！”
陈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虽然跟着吃了两周的苦，但看来自己的尝试还是取得了效果。
落座之后，大校长也开口冲陈累说：“其实，最开始占久说你这边要做军训改革，我还是挺担心的，主要是害怕出问题，因为改革嘛，都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不过，看到今天这样的结果，我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董事会做出的决定是没有错的，今后如果有什么新的建议，也要多多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来研究。”
“要说建议的话，那可就太多了，首先我对大学的课程安排就很有看法。”陈累顺势说道。
“课程安排？哪些课程？”校长问。
“我就举个例子，像商学院和管理学院开设的高等数学、线性代数、还有马哲之类的，我觉得这些课程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来到这的学生也都是成年人了，就别说这些课程有助于什么拓展思维能力的作用，大家学这个就只为了一件事，就是考试。都已经大学了，四年后就面临着就业、生存了，难道9年的应试教育还不够？到了大学还要继续为了考试而学习吗？我觉得这些课程的安排问题非常大！”
陈累这话一出，所有校长、副校长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僵硬了起来，他们假笑着，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出言评价。
“怎么了？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说法不太妥当啊？”陈累笑着问。
“确实……确实有那么一点偏激了。”大校长自己引出的话题，只能自己来收，他僵硬地笑着回答说：“诚然，有些课程呢，并不是每个人今后都能用得到，但是这些课程的存在也有着必然的意义。就比如刚刚说到的马哲，这是大学对青年人重要的教育环节，保证今后不走偏。至于高数这些，它实际上是帮助学生提高自身解决问题的能力。”
“呵呵……”陈累笑着撇了撇嘴，“好吧，我就当马哲这门课有意义，必须上，也不去谈那些贪污腐败的社会现象了。咱们就说高数，我就想问问看，我一个学金融贸易，将来可能要去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代理，做客户关系公关的经理人，我学高等数学、学线性代数，把大半年的时间花费在这些将来根本用不到的东西上，意义在哪？难道学会了高数，就真的提高了解决问题的能力吗？各位，我现在拿出大一的高数教材，给几位出一道最简单的高数题，你们能做出来吗？或者，咱们降低点难度，换一道高中的试试？”
几个校领导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大校长，这个老学究被一个年轻人这样回怼，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了。
董占久一看场面好像有点失控了，赶忙堆笑着冲陈累说：“陈总，您真是爱开玩笑。哦哦哦，对了，军训的录像已经在做剪辑了，我们打算拍成一个宣传片，不如现在大家一块看看样片吧？”
陈累知道跟这些顽固派争论下去也没意义，就顺着董占久的意思点头说：“行，看看宣传片吧，肯定比做题有意思，是吧？”
在场的人都冲着陈累僵硬地假笑了一下，随即都沉下了脸色。
宣传片倒是不错，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完全没有了愉快的意思。
陈累也不想继续待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尚志远追了过来，拍了拍陈累的肩膀，笑着摇头说：“陈总啊，你今天可有点太激进了，这毕竟是学校，校长也好、前天几位副校长也好，都是从事了几十年教育的人了，面子你还是要给他们留一些的。”
“我觉得我已经给足他们的面子了，要不然刚才我就非让他们做几道高中数学题不可，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得出来，现在估计画个三角形让他们算个面积，这帮官僚都未必算得出来！”陈累不屑地撇着嘴说。
“哈哈哈哈哈……”尚志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又拍了拍陈累的肩膀，“确实，还真未必能算出来，所以有时候我也不是很愿意跟他们打交道。但是，学校怎么说也还是以学习、教育为主的地方，那些课程，你说它没用，也确实没用，不过也的确能磨炼人的心性，提高学习能力，在毕业之后的工作当中，也同样都会遇到新课题，也要不断学习了，在大学里养成学习的习惯，到了社会上，才能更快地适应，所以也不能一竿子都打死。”
陈累想了想，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能接受了。”
“哈哈，大家都是生意人嘛，商人之间的交流，肯定比文人来得舒服一些。”
“哦，你一说商人的事，这次军训的费用，又让尚董破费了。”
“诶，这哪里的话，你帮我摆平了一个大麻烦，又不收什么好处，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现在花了钱了，我就舒服多了，而且这钱还是花在学校上、花在学生身上的，那就更没有问题了。”尚志远说。
“那就谢谢尚董了，今后学校的事……”
“别！”不等话说完，尚志远就立刻抬手打断道：“千万别因为刚刚那些人的几句话就放弃了。这几年学校在经营策略方面也在谋求转型，就像这次军训的改革，我觉得就很有意义。如果今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先给我说，虽然我是个商人，不是什么教育家，但毕竟在教育界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是踩了红线不能做的，我还是很清楚的，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就比如你说的课程改革，如果你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董事会上也通过了，那就算校长再如何反对也没用。”
“尚董这不会是在讨好我吧？”
“不是！我是真觉得你做事很有魄力，有可能滨海大学会因为你发生一些有趣的变化，毕竟现在掌握权力的人都老了，思维很僵化，需要一些年轻人给这个万古不变的学校带来一些冲击，我很看好你。”
“好！那说来我可就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又第一个跳出来跟我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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